43_温柔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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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舆论对于卫生部门仅仅只是让阿吉尔的诊所停业整顿,以及检方迟迟没能提起诉讼非常不满。这些天,陆续有愤怒的民众聚集在阿吉尔的诊所前表示抗议。

  “今天我们守候在诊所的门口,希望能见到当事人阿吉尔·伍德先生。我们可以看到,诊所门口张贴悬挂着很多横幅和标语,这些都是过来抗议的人们留下的。”

  一位知性的美女记者站在诊所前,对着镜头慷慨激昂地进行报道。

  “距离事件被曝光已经半个多月了,警方透露当事人已经承认了影像的确来自诊所的监控,也就是确认了真实性。在这样的情况下,相关部门还没有给出相应的处置决定,当事人也一直没有做出正面的解释。刚才我们按了门铃,并没有人回应,不知他是否在有意回避……啊快看,他是不是回来了——”

  跟随着摄像机镜头,阿吉尔的车刚在路边停稳,记者就冲了过去。

  “伍德先生,伍德先生!请问您是刚从法院或警局回来吗?今天是否又接到了传唤?”

  面对记者和镜头,阿吉尔面带倦容,沉默地拨开人群往家里走去。

  “您声称您的行为是心理治疗的手段,那么请问这样的手段是否合法合规,是否涉嫌侵犯了患者的人权?”

  记者追着阿吉尔的脚步,不停把话题塞到他面前。但无论记者问什么,阿吉尔都保持缄默。

  眼看这次报道将要徒劳而返,记者故意凑近阿吉尔身边,压低了声音:“你的治疗手段,也包括与那个叫尤里的男孩发生性关系吗?”

  之前律师已经警告过媒体不允许提及受害者的名字,所以现在的报道都会使用化名。但是节目视频可以后期剪辑,为了刺激阿吉尔,她故意提起了这个名字。

  果然,阿吉尔的脚步迟了一下,慢慢回过头来,眼中带着怒意。

  看到阿吉尔终于表露情绪,记者不由窃喜。这个名字就像阿喀琉斯之踵,让她终于在这铜墙铁壁前找到了可攻击的要害。

  于是,她紧紧抓住这个话题,有意反复地强调这个名字:“请问尤里是患有什么样的病症?尤里是否有受虐倾向?在你使用**的治疗手段进行治疗时,尤里,他是作何反应?他有感到愉悦吗?他的病情有因此获得改善吗……”

  “住口!”

  阿吉尔忍无可忍,一把推开摄像机,抢过记者的话筒扔在地上,然后逼近记者面前,一双微红的眼怒瞪着她。

  “别再给我提这个名字。”

  他的声音宛如暴风雨前那低沉沉的黑云,藏着一触即发般的雷电,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女记者被阿吉尔的怒意震慑住,张着嘴一时间竟发不出声音。直到阿吉尔甩头走远,她才回过神来。

  “看,看到了吗?他终于暴露出了如此可怖的一面!我们不得不怀疑他是否有暴力倾向!”记者慌忙捡起话筒,对着镜头道,“这样的人究竟是否有资格行医,我们恳求卫生部门重新审核阿吉尔·伍德先生的资质!”

  在城市僻远的一角,一排排弃置的空屋,斑驳的墙上满是涂鸦,破损的门窗锈迹斑斑,杂乱的电线在窗前交错。这里是社会闲散或流浪的人聚集居住的地方。

  一间小杂货铺楼上,是一栋无名的旅馆。狭小而昏暗的房间里,似乎一抬头就会撞到矮矮的天花板。弗兰克窝在一个昏暗的小房间里,对着屏幕发出窃笑。

  自从被阿吉尔赶出去之后,弗兰克没能拿到行医资格,也再没有医疗机构敢收纳他,从此断送了他的前途。他来自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没有亲友有能力给他安排其他体面的工作,只得靠做一些零工营生。但是他曾经被阿吉尔折断过的手臂,落下了后遗症,每逢天气变化就会发作,这让他连一些苦力活都做不长久,生活也越来越窘迫。

  汜减zoNG*CaiwE*NxuE*.CoM*汜。牺如 9bzw.com 牺如。弗兰克不敢回家,只得住进了贫民窟,吃上顿没下顿地苟活着,对世界充满了怨气和恶意。他恨阿吉尔,却连再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只得终日在网上谩骂发泄。

  直到有一天,他和朋友在餐厅吃饭,餐厅里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在谈到儿童心理健康话题时采访了阿吉尔。

  “嘿,这伙计有点眼熟啊。”他的朋友指着阿吉尔叫道,“这就是把你赶出来的那个家伙?”

  “对,你怎么知道是他?”弗兰克没好气地问。

  “你以前不是给我看过他的照片吗?他和一个小鬼的。”

  朋友这么一说,弗兰克猛然想起以前给阿吉尔做助理时,他觉得尤里这样的病例十分特殊,为了跟朋友吹嘘而偷偷拍下了一些刺激的监控画面。当时从医护的角度来看,他并没有发觉那些画面和行为有什么不妥,但是现在想想,这可是击垮这个人的重装武器。

  芈何芈。弗兰克将视频卖给了一家网络自媒体,果不其然,帖子发出后,掀起轩然大波。这个事件引起的关注,远远超出他的期望,也极大地满足了他的报复心。

  “阿吉尔·伍德,当年你如此鄙夷我,现在就让你也尝尝被人唾弃,滚落在泥沼里的滋味!”弗兰克盯着电脑屏幕,嘴角的笑容变得狰狞而扭曲。

  屏幕上播放着当前的热门新闻视频,正是那位女记者的采访。在视频的交流区,也有无数的人跟帖附和,质疑阿吉尔的行医资格。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不够,还不够。还有那个该死的小鬼,为什么还没有人能把他找出来?”

  弗兰克抓起手机,想找找看过去偷拍的照片和视频里,有没有哪些画面能看得清尤里的面容。若能再卖给自媒体,不但可以把尤里也毁了,解除他心头之恨,还能再赚一笔不菲的收入。

  正埋头翻找之时,弗兰克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外卖还是快递?我最近没买什么东西呀……”弗兰克嘟囔着,光着脚往门口走去。

  刚一打开门,弗兰克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顶在了他的腹部。站在门口的黑发男子,一脸冷漠地看着他。弗兰克愣了愣,低头一看,这个东方男子带着黑色手套,手里赫然拿着一把装了消声器的手枪。

  “你,你是什么人?”弗兰克顿时背脊一凉,吓得不敢动弹。

  静先生没有回答,而是用枪把弗兰克推进房间,随手关上了门。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弗兰克坐到椅子上,然后一言不发地环视着这个昏暗的房间。

  弗兰克吓得一身冷汗,悄悄地打量着这不速之客。这个陌生的东方男子身材高挑而匀称,利落的贴身长裤长椅和高帮的军靴让他的双腿看起来格外修长。和壮硕的弗兰克相比,这样的体型似乎显得有些瘦弱。

  这样的纤细手腕,我一只手就能给他折断了。弗兰克心想着,趁静先生扭开头环顾四周时,抄起椅子就往他后脑砸去。

  可静先生早有防备,战士敏锐的嗅觉让他不必回头就能感觉得到弗兰克的举动。只见他身形微侧避开椅子,同时抬脚往后一扫,厚重的军靴直接将破旧的椅子踢了个粉碎。弗兰克惊愕地看着手里剩下的半个椅子靠背,还没反应过来,静先生已经转身又飞起一脚,后脚跟重重的砸在弗兰克的太阳穴上。

  弗兰克身体一晃,几乎要被踢飞出去,静先生却抢一步上前,抓过他的衣领往下一扯,提起膝盖狠狠地在他脸上不停撞击。这膝击犹如一把铁锤,一次次地砸在弗兰克的面门。明明弗兰克的体型高大魁梧,几乎比静先生健壮一倍,可静先生的动作却是如此敏捷、充满爆发力,且毫不留情,让弗兰克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直到弗兰克的鼻梁折断,眼眶凹陷,满脸血肉模糊,静先生用手肘在他的后颈重重一击,才松开了手。弗兰克发出一声闷吟,恍惚地卧倒在地。

  牺如 tianlaixsw.com 牺如。“你到底要……干什么……”弗兰克趴在地上,视线已经无法对焦。

  “做个交易。”静先生朝他摊开手掌,掌心是一枚子弹,“那些视频图片存在哪?”

  “电,电脑里……”弗兰克虚弱地说。

  静先生看到了桌面的笔记本电脑,直接抬起手连开三枪,笔记本的屏幕瞬间黑了下去,硬盘冒起黑烟。

  “还有呢?”静先生又问。

  “手机……”

  弗兰克瞥了一眼放在床边的手机,下一秒手机就被子弹打出了两个窟窿。

  汜减汜。“还有呢?”

  “没,没了,就这些。”弗兰克说。

  静先生眉头一皱,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弗兰克,同时从大腿侧抽出一把匕首。

  “真的没有了!”弗兰克看着雪亮的刀刃,挣扎着挪动身体往后退,直到靠坐在墙角下无处可逃,便央求道,“求求你,放了我吧……啊啊啊——”

  没等弗兰克说完,静先生的匕首已经贴着他的大腿扎在地板上。弗兰克发出惨烈的叫喊,鲜血从他***涌出来,浸湿了他的裤子和地板。匕首扎破了他的一个**。

  “现在想起来了吗?”

  这样一回静先生掏出了枪,指着弗兰克***的另一侧,再次发问。

  “抽屉!抽屉里,有个U盘!”

  弗兰克慌忙叫起来。显然,这个不苟言笑的东方男子脾气和耐心都不大好。弗兰克不敢用自己的另一个**去挑衅他。

  静先生拉开抽屉,把那个小小的U盘抛向空中,手一甩,一颗子弹就在空中将U盘击碎。

  “还有呢?”静的枪口又回到了弗兰克身上,指着他的裆部问。

  “真的没有了!我对天发誓,真的!求求你!”弗兰克被吓得两腿一抖,失了禁,裆部湿了一大片。

  静先生盯着弗兰克许久,似乎确认他不会再有耍花样的勇气,才慢慢放下枪。

  “如果再发生任何我认为跟你有关的新状况,你知道会发生什么。”静先生贴在弗兰克的耳边,他的声音就像死神的耳语,冰冷地令人战栗,“你知道的,无论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说罢,静先生将损毁的笔记本、手机和U盘收拾好,又将弗兰克的酬劳——那颗子弹放在了桌面上。

  “你就这样……放了我吗?”弗兰克艰难地抬起头来,似乎不敢相信对方竟然没有杀了自己灭口。

  “你现在的样子,跟死人有什么区别?”静先生头也不回,径直朝门口走去。

  神秘的爆料者,从此再也没有更新过其他内容。因涉及隐私权,尤里的名字也从各种媒体报道中抹去,或替换成化名。可舆论的热度,却丝毫不见消减。

  由于找不到受害人,警方迟迟无法将阿吉尔从嫌疑人确定为有罪,舆论只得把焦点集中在了阿吉尔的职业操守上。阿吉尔有没有权力擅自对患者采取如此极端的治疗手段,尤其是在患者没有完全行为能力的前提下,这是否属于侵犯人权?

  芈何芈。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尤其在那个女记者公开质疑阿吉尔的采访视频被广为传播之后,要求撤销他行医资格的呼声越来越高。

  当“人”聚集成“群体”之后,个体的辨别能力便会弱化,变得冲动、易怒且急躁。人们没有耐心等待相关部门调查取证,只是急切地期盼看到阿吉尔立刻受到制裁,并为自己的正义感而感动。

  卫生部门最后给出的处置决定是,吊销阿吉尔的行医证照和诊所的经营执照,并限制阿吉尔两年内不得从事卫生医疗相关工作。

  对于阿吉尔来说,这几乎等于断送了他的职业生涯。

  这件事关注度最高的,肯定要数心理师同业。一位地位与成就都备受瞩目的心理学博士因身陷丑闻而被驱逐,引来唏嘘也好讥讽也罢,在业内沸沸扬扬地掀起了一阵波澜。

  希尔医生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拜访了阿吉尔。她看到阿吉尔的诊所门口被人毁得一片狼藉,难过不已。

  “这对你不公平!”希尔医生愤愤道,“卫生部不能因舆论的最右,就草率地毁掉一个并没有恶意的心理师!”

  “这样的处置并不奇怪。”阿吉尔平静地给希尔医生倒了杯水,反而像是在安抚她,“如果卫生部门不这样处理,行业监管会因此失去权威。这个件事将成为一个典型先例,心理师可以肆无忌惮地打着治疗旗号对患者为所欲为。”

  “可是,我知道……”希尔医生迟疑了一下,问,“克里斯,就是尤里,对吧?”

  阿吉尔的目光变得柔和,沉默地看着希尔医生,没有否认。

  “我与那个孩子接触的时间不长,却已经能感受得到他经历了多么绝望的过去,他现在能够重新站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我相信,任何人只要看到他现在的样子,都能体会到你为之付出了多少努力。”希尔医生流露出忧伤的神色,“你没有伤害任何人,也没有做错任何事,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回报!”

  汜减zoNgCAiWENXuE.Com汜。“不,这是我的错。”阿吉尔冷静得就像在谈论别人,“我应该主动汇报患者情况,开展会诊,以评估是否应该采取非正常的治疗手段。采取特殊治疗应该在卫生部门的监督下进行,并定期汇报治疗进度效果。”

  “是的,那样尤里会成为一个典型病例,他将不得不把自己的病情和经历向整个医学界公开,或许还会被写进论文或者教材案例里。这就等于让他赤条条地,将自己的伤疤掰开来,接受每一个专家的观摩分析。如果你这样做了,你将尽到了心理师的职责,也可以保护自己不受非议。但是尤里你没有。”希尔医生说,“你选择了保护尤里。”

  希尔医生的话,让阿吉尔想起了曾经要将尤里转交给精神病医院时的情形。阿吉尔永远忘不了当时尤里紧紧拽住他的衣角,眼中闪烁着乞求的泪光。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阿吉尔坚定地说。

  牺如 99bxwx.com 牺如。“噢阿吉尔,你要选择放弃自己吗?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一向优雅从容的希尔医生,此时在阿吉尔面前却慌乱得像个小女孩,手指难过地紧紧绞在一起,“如果你愿意,可以先到我的诊所来……”

  阿吉尔摇摇头:“你忘了我的从业禁令吗?我不能连累了你。”

  “可是……那……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和尤里吗?”希尔医生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求求你,让我为你们做些什么。”

  “当然有。”阿吉尔温和地握住希尔医生的手,让她放松下来,“我交接给你的患者,名叫克里斯。你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尤里这个名字,对吗?”

  希尔医生眼中闪着泪光,点了点头。

  “谢谢你,格蕾丝。”阿吉尔垂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

  卫生部的处分下来后,各种官司也接踵而来。在民事纠纷上,显然陪审团都偏向于阿吉尔违约,支持索赔。阿吉尔需要赔付的金额不断累加,可他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接受了所有的调解和裁决。

  这个一时间沸沸扬扬的热门新闻,看起来已经接近尾声。当一个事件不再有新的话题,它的热度还能持续多久?一周,还是半个月?

  然而媒体似乎并不希望如此。

  阿吉尔走过窗边,察觉到不远处的灌木中有镜片的反光。一些为了追求热度不择手段的地下记者还执着地在诊所附近悄悄架起相机,指望能挖掘出尤里的新闻素材。阿吉尔只得拉上窗帘,将窗户裹得严严实实,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阿吉尔深深叹了口气,联系了米勒。

  “阿吉尔,你还好吗?我很担心你!”米勒也非常为老朋友着急,“我听说你的官司都败诉了,而且都没有上诉。你的律师到底有没有帮你争取权利?要不我给你换一个律师吧!”

  “不是律师的原因,是我要求的。”阿吉尔说。

  芈何芈。“因为克里斯,或者说尤里,他的夏令营快要结束了?”精明如米勒,几乎是在听到这件事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尤里的身份。

  阿吉尔也知道瞒不住他,便坦言道:“我只希望在他回来之前,能让这个事件赶快过去。”

  “那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向他解释,来隐瞒这些变故?”

  “我还没想好,也正因为如此,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我记得你在佛罗伦萨也有业务,你能否想办法让尤里的夏令营延长一些?”阿吉尔请求道,“现在记者还在盯着我,一旦我和尤里接触,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将尤里的身份挖出来。我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让这件事冷却下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会想办法的。可是你自己呢,打算怎么办?”米勒认真地问,“阿吉尔,成为医生明明是你多年的追求。你确定要为了他,放弃你的事业和梦想吗?”

  阿吉尔默默环视了一番自己的诊所,他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观察过自己的工作场所。他曾无数次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倾听患者的心声。他的书桌背后的书架上,满满当当的全是专业书籍和医疗档案,这是他从医十多年来的全部心血和积累。

  “是的,成为医生,是我从小的梦想。但是当我终于如愿穿上白大褂成为了一名外科医生后才发现,人身体伤口愈合了,心里的伤痛往往却很难治愈。所以我主动放弃了医院的工作,改学心理,希望能够去挽救、去保护这个世界善良的人,善良的心。”阿吉尔平静地说,“现在,我并不认为是梦想破灭。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想要保护的人。”

  挂了电话,阿吉尔从一个重重加锁的柜子里,抽出一本档案,封面的名字栏写着“尤里”。他燃起壁炉,跃动的火苗映红了他的脸颊。他坐在壁炉边,将档案中的资料一页页扔进火光中。

  这时,手机传来了信息的提示音。

  “医生,今天我们参观了乌兹美术馆呢……”

  尤里笨拙地摆弄着手机,给医生发信息,他的室友正在用手机浏览着网络新闻。

  “天啊,难以置信!医生中竟然会有这样的恶魔!”室友感叹道。国外的新闻传播速度和关注度总是会减弱一些,阿吉尔的事件现在才被佛罗伦萨媒体提及。

  “怎么了?”尤里歪着头问。

  “你瞧瞧,有个医生虐待他的病人!”

  说着,室友点开新闻里的照片,举起手机给尤里看。尤里刚要伸头过去,他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医生回电话了,尤里心里一阵雀跃,连忙跑到阳台去接听。

  “今天过得怎么样,尤里?”阿吉尔轻声问道,“你说参观了乌兹美术馆?”

  “是的,乌兹美术馆实在太棒了……”

  尤里兴致勃勃地向医生分享这些天的见闻,却发觉医生的声音有些低沉。

  牺如 bxwx.co 牺如。“医生,您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我是打扰到您休息了吗?唔,您那边现在应该是几点……”尤里掰着手指,努力计算着时区。

  “我只是……最近有点忙。”阿吉尔问,“你呢,夏令营有什么收获吗?”

  “嗯,导师们非常和蔼,给了我们很多指导。周围的同学每一个都非常厉害,和他们在一起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呢!”尤里兴奋地说。

  汜减zonG*CAI*wenX*ue.*Com汜。“你不需要害怕,只需要大胆地去做你喜欢的事,画你喜欢的画就好了。我会永远在你身后支持你。”阿吉尔柔声说。

  尤里心里暖暖地,又说:“我们马上要进入封闭式训练期了,所以能和医生通电话的时间会比较少。”

  “正好,最近我要出差一阵子,也不大方便通话。你有事可以给我发信息。”阿吉尔凝视着壁炉中焚烧着的档案材料,说道。

  “医生,佛罗伦萨很美啊。”尤里把唇贴近话筒,按捺不住的思念从听筒里穿过来,“多希望医生也在这里啊。”

  “好,下回我们一起去。”阿吉尔心里陡然一颤,在挂电话前突然叫了一声,“尤里……”

  “嗯?”尤里应道。

  阿吉尔看着档案里的最后一张纸。那是他在抉择是否要留下尤里时,用这张纸来分析利弊。纸的左边满满当当地写满了弊端,而右边,至今还是一片空白。

  他把这张纸缓缓扔进了壁炉里,看着它渐渐燃起火光,说:“我爱你,尤里。”

  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阿吉尔心理早有答案。纸张的右半边,阿吉尔心理早已有了答案。

  突如其来的告别让尤里脸颊泛起一片羞红,他抓着手机,羞涩而紧张地说:“我,我也爱你,医生。”

  阿吉尔看着火光将那张纸一点点燃烧,吞噬掉尤里在这里的最后一点痕迹。

  芈何芈。为了支付赔偿金额,阿吉尔将自己的名下的地产全部挂牌转让。他收拾好自己一大摞的工作笔记,拖着行李箱走过书房时,情不自禁再次环顾这间房子。

  这里承载着他的事业和梦想。

  阿吉尔轻轻抚过他平常坐的那张椅子,毅然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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