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人性
而战在他面前的老妪，十根尖锐的利爪如同野兽一样，沾着血迹，正慢慢缩回自己破袄子的袖口里。
“如果我老婆子不想和你们相安无事呢？”说话间，她瞪着一对白森森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众人。
差点没把剩下的人给吓尿。
还祭什么狗屁的河神，眼前能从这个老妖婆手里逃出去，就算祖坟冒青烟了。
“许婆子，是这样，这妹子是我们在路上捡回来的，正好有流氓想轻薄她，我们没起什么坏心思……”
胖村长都感觉一股热流，顺着裤裆就淌下来了。
也幸亏这是下雨天，要不然就丢人丢大发了。
一边说着，这丫还拼命朝几个家伙打手势。
“对……对对，我们是见义勇为！”
“啊，是胖子提议说，拿她去祭河神的，我们几个极力反对……”
地上这货，也不知道救不救的活了，屎盆子就一股脑往他脑门上扣呗。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
剩下的几个人开始睁着眼睛编瞎话。
“既然这样，我们把人放出来问问好了？”老妪干瘪的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冷笑，众人只觉眼前一团黑影闪过。
“喵呜——”伴随着一道诡异的猫叫，几人手里抬着的蛇皮口袋瞬间支离破碎。
一名手脚被捆住的女人，从里面掉了出来。
满脸泪痕，眼里全是惊惶的神色。
“阿婆，救我，这几个人……”
……
可还没等女人说完，村长当即一巴掌甩了过去，“二杆子，动手！”
呼——
没等许老婆子反应过来，人高马大的那名汉子当即拿着一把工兵铲，抡圆了膀子，狠狠朝她脑袋砸了上去。
“死了，嘿嘿，终于死了……”
“特么的，敢跟老子作对，待会绑个石头，扔河里去……”
“唉，也就可怜了胖子……”
可他们想象中鲜血飚溅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那把工兵铲打散的不过是一群蝴蝶。
那老不死的突然不见了。
就连地上那女人也没有了踪迹。
“特么的，给老子出来，卧槽你姥姥的……”现在真的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几个人心里那个气啊。
该办的事儿没办，还特么死了一个弟兄。
倒是那个倒霉催的老不死的害的。
“你们，是在找我吗？”也就在这时，一道道身穿红色嫁衣，浑身湿漉漉，披散头发的身影，慢慢从不远处的河水里冒出头来，从河水中央，一点一定走到了岸边。
那一双双满是怨毒和愤怒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几人。
“卧槽，村长，有鬼……”二杆子都快跪了。
“要不咱们跑吧……”
“怕个屁，老子身上有符……”胖村长似乎早就料到了，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几枚护身符，塞进了几人手里。
“我特意找先生求来，这些臭娘们，生前不能把咱们怎么样，现在变成死鬼了，也同样奈何不了咱们……”
“现在当务之急，赶紧把那个女人找出来，要不然事情传出去，咱们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
“河里好冷啊，来陪陪我吧……”高大汉子刚准备转身离开，一张张被水泡得有些浮肿的脸，就凑到了他的跟前，如同冰坨子一样的手，贴在他铁青的脸上。
一边说着话，嘴角一边往外吐着青黑色的血迹。
“村长，这符不顶用啊！”
……
“我特么不知道啊！”此刻胖村长也是有苦说不出，因为他四周，也已经被一群批头散发身穿红衣的女人给围住了。
有些抓住了他的手，有些抓住了他的脚。
“你们想干什么？”
“卧槽，放开……”
“你们不是喜欢祭祀河神嘛，既然这样，那就跟我们一起下去伺候他吧……”
……
“不，我特么不想死啊，救命啊！”几个家伙张牙舞爪，拼命用手指在泥地上抠着，可还是被这群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一点一点拖到了河里。
……
而在另一边，空空给几人沏了茶，正在讲当年的往事。
“大师，刚刚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玉小邪倒是挺好奇，那看起来像灵药成精的玩意，到底是什么。
“那是本寺的镇寺之宝，七彩菩提树！”说道这个老和尚那叫一个操蛋。
“菩提树不是佛宝吗，传闻当年佛祖悟道的时候，正是坐在菩提祖树之下，它不仅有沟通天地法则，提高修士悟性的作用！”
“坐下其下修炼，更是可以提高修炼的速度。”
王傲玥不愧是天君强者，对于佛家一些秘闻，也是知之甚详。
“不错——”
“可惜，本寺的这尊菩提树堕入了魔道！”
……
“难道是有什么东西污了它的灵性？”大凡这样的宝物，一旦被负面的能量所沁染，带来的后果是毁灭性的。
“没错，是一个叫小娟的姑娘，吊死在了上面，当年岛鸟国的人侵犯我夏华，村里的人死了有六七成，粘稠的鲜血把土地都染红了，而这些血都被菩提树的根给吸收了！”
……
“那空空，你怎么不给他们说说，小娟是怎么死的？”也就这时，原本还以为早就离开的菩提妖树，又出现在了大门口。
“村子里的那些男人，一个个人高马大，壮的跟个牛犊子似的，而岛鸟国人只来了一个小分队，只有十几号人……”
“村里的壮丁起码上百号，可就是这上百号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儿，为了自家的女人孩子不被霍霍，把小娟推了出去。”
“那还是个不满十六岁的孩子……就这样被岛鸟国的畜牲拖出去，活活给糟蹋了，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一个排着队去的……”
“那时候，你空空大师在哪儿？”
“你这位德道高僧在哪儿，口口声声说喜欢人家，当她被人侵犯的时候，你在哪儿？”
……
“我……”菩提妖树说道这儿，双眸猩红，而老和尚早就泪流满面了。
“你守着你的佛祖，守着你的破庙，守着你不能杀生的清规戒律……”妖树的话，就像一把把利刃扎在了某人的心上。
“我去了，可是，没赶得上……”
……
“空空，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你堂堂佛修大能，只要你愿意，整个村子都能化成齑粉！”
“你不是想知道小娟为什么会上吊自杀吗，那我就告诉你！”
……
“是村里的人，嫌弃她被玷污了，认为她辱没祖宗，即便她用自己的清白换来了他们的安全，他们的眼里依旧只有嫌弃和厌恶，谁知道她会不会生下畜牲的种……”
“所以，他们就给她下了药，让她昏迷不醒，然后把她吊在了我的树杈上……”
“空空，这就是你守护了上百年的村子……”
……
不提空空，就连玉小邪等人听了这话，也被深深的震撼了。
在那个山河破碎的年代，一个女人被整个村子喂给了畜牲，又在畜牲离开之后，擅自结束了她的生命。
这就是赤果果的人性。
这就是我们自己的同胞。
“我出去抽支烟！”
玉小邪感觉一股憋屈堵在心口里，只能走到大殿外看着雨滴，叼起了烟。
“别说了，你给我闭嘴……”此刻的空空老和尚，像个孩子无助的跪倒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的溅落在地上。
“现在也同样如此，你知道村口那条河里，有多少无辜女子的尸体吗？”
“你的佛，你的菩萨，是普渡了世人，还是只渡了你一个？”
“你知道，小娟在临死前，最后一个念头是什么吗，她在想，我的和尚哥哥会嫌弃我吗？”
……
“呃啊……”
“呃啊……”
一时间，一股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瞬间在这片空荡荡的寺庙里，回荡了起来。
“你们都该死，该死，小娟！”
轰隆！
天上的雷霆和雨滴也仿佛在应和着，而空空老和尚就像疯了一样，一口气冲到了大殿外，愤怒的用拳头砸着外面的石碑。
可他并没有动用真元，而是拳拳到肉，一时间，石渣飞溅，而他的手上也是血肉模糊，猩红的血迹滴答滴答流到了地面上。
“大师……”
玉小邪缓缓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有人都感觉眼窝热热的，似乎有东西在里面，随时都准备往下掉。
“施主，别叫我大师了，我一直以为菩提树是妖魔，其实这么多年来，我善恶不分，黑白不明，保护的一帮畜牲，才是真正的妖魔，我算哪门子和尚？”
“弘的哪门子法？”
“普渡的哪门子众生？”老和尚所有的信念一瞬间全都轰塌了。
“空空师父，你不用自责，小娟其实一直都没有怪你，或许这就是命，能够这样陪着你，我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也就在这时，一道女子的虚影缓缓从菩提树之中浮现了出来。
“你是小娟？”老和尚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角抽抽的，看着那道虚影，有些不敢认，但又害怕那影子突然间消失。
“我，对不起你！”
“其实我喜欢你！”
是啊，那个沉默的年代，连牵个手都算惊天动地，何况一个和尚喜欢上了一个普通的女孩呢。
不被村民乱棍打死，就不错了。
“我知道……”女子想哭，可惜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你是这菩提树的妖灵？”王傲玥也没想到，一个冤死之人的灵魂，居然凭莫大的愿力和菩提树的灵识融合到了一起。
“没错！”虚影消失，原本木然的菩提树瞬间幻化成了普通女孩的样子。
“我知道，空空这么多年来一直耿耿于怀，为了替我报仇，他甚至参加了抗部队，专门猎杀岛鸟国的大将！”
“可那时候，我还不能说话，只能这样日复一日的看着！”
……
“好感人！”白暮雪甚至已经哭了。
人世间最远的距离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我一直在你身后，你却不知道。最诛心蚀骨的话不是我爱你，而是我一直没离开过。
“师父，这和尚爷爷是爱上了妖了吧！”
“我记得白蛇传那上面，许仙爱上了蛇妖，法海不是要斩妖伏魔吗？”宁耀这货毕竟还要，对于情爱没有那么多感触。
“你要是再不闭嘴，信不信我揍你！”玉小邪龇牙咧嘴的威胁道。
“呃……”
后者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刚想找其他几个姐姐告状，就看见其他几人也是一脸不善的看着自己，当即闭了嘴。
“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那天亮之后，我们就离开这儿吧！”
原本玉小邪是想到这儿来散心的，没想到遇到这档子事儿。
其实，有人的地方就有私欲，有争斗，有江湖。
修仙者如此，普通人如此，封疆大吏如此，贩夫走卒同样如此。
“疯和尚，给老娘滚出来！”也就在此时，大殿之外突然传出一声呵骂。
“东家婶子，跟他啰嗦什么，直接一把火把这里烧了得了！”
“不行，俺们的男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怎么着也得问问吧……”
……
还没等玉小邪、空空等人出去，外面已经围满了拿着手电，穿着雨衣扛着锄头的村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帮家伙准备干仗呢。
“你们有什么事？”以前兴许还会对这帮家伙客气，可一想到他们是害死小娟的那帮人的后代，空空心里别提多膈应，再加上他们往日的所作所为。
老头更是没什么好脸色。
“老不死的你给我让开……”这帮人根本没有寒暄，径直将老和尚推到了一边，强行闯入了大殿，就看见了宁妃倾等人。
“二杆子，你这个塞炮眼的，死哪儿了？”
“胖子，要是让老娘抓到你，有你好果子吃……”
……
供桌上的贡品和香炉，被这帮家伙直接掀翻在了地上。
对于大殿正中供奉的佛陀，他们看都不看一眼，这人都穷的活不下去了，还谈什么狗屁的信仰。
“老不死的，是不是你帮着外人把俺们村长给藏起来了，电话都打不通！”村里一名壮实的汉子，一把扯起了空空的衣领，恶声恶气的质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和尚头一扭，根本不想搭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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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老婆子不想和你们相安无事呢？”说话间，她瞪着一对白森森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众人。
差点没把剩下的人给吓尿。
还祭什么狗屁的河神，眼前能从这个老妖婆手里逃出去，就算祖坟冒青烟了。
“许婆子，是这样，这妹子是我们在路上捡回来的，正好有流氓想轻薄她，我们没起什么坏心思……”
胖村长都感觉一股热流，顺着裤裆就淌下来了。
也幸亏这是下雨天，要不然就丢人丢大发了。
一边说着，这丫还拼命朝几个家伙打手势。
“对……对对，我们是见义勇为！”
“啊，是胖子提议说，拿她去祭河神的，我们几个极力反对……”
地上这货，也不知道救不救的活了，屎盆子就一股脑往他脑门上扣呗。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
剩下的几个人开始睁着眼睛编瞎话。
“既然这样，我们把人放出来问问好了？”老妪干瘪的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冷笑，众人只觉眼前一团黑影闪过。
“喵呜——”伴随着一道诡异的猫叫，几人手里抬着的蛇皮口袋瞬间支离破碎。
一名手脚被捆住的女人，从里面掉了出来。
满脸泪痕，眼里全是惊惶的神色。
“阿婆，救我，这几个人……”
……
可还没等女人说完，村长当即一巴掌甩了过去，“二杆子，动手！”
呼——
没等许老婆子反应过来，人高马大的那名汉子当即拿着一把工兵铲，抡圆了膀子，狠狠朝她脑袋砸了上去。
“死了，嘿嘿，终于死了……”
“特么的，敢跟老子作对，待会绑个石头，扔河里去……”
“唉，也就可怜了胖子……”
可他们想象中鲜血飚溅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那把工兵铲打散的不过是一群蝴蝶。
那老不死的突然不见了。
就连地上那女人也没有了踪迹。
“特么的，给老子出来，卧槽你姥姥的……”现在真的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几个人心里那个气啊。
该办的事儿没办，还特么死了一个弟兄。
倒是那个倒霉催的老不死的害的。
“你们，是在找我吗？”也就在这时，一道道身穿红色嫁衣，浑身湿漉漉，披散头发的身影，慢慢从不远处的河水里冒出头来，从河水中央，一点一定走到了岸边。
那一双双满是怨毒和愤怒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几人。
“卧槽，村长，有鬼……”二杆子都快跪了。
“要不咱们跑吧……”
“怕个屁，老子身上有符……”胖村长似乎早就料到了，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几枚护身符，塞进了几人手里。
“我特意找先生求来，这些臭娘们，生前不能把咱们怎么样，现在变成死鬼了，也同样奈何不了咱们……”
“现在当务之急，赶紧把那个女人找出来，要不然事情传出去，咱们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
“河里好冷啊，来陪陪我吧……”高大汉子刚准备转身离开，一张张被水泡得有些浮肿的脸，就凑到了他的跟前，如同冰坨子一样的手，贴在他铁青的脸上。
一边说着话，嘴角一边往外吐着青黑色的血迹。
“村长，这符不顶用啊！”
……
“我特么不知道啊！”此刻胖村长也是有苦说不出，因为他四周，也已经被一群批头散发身穿红衣的女人给围住了。
有些抓住了他的手，有些抓住了他的脚。
“你们想干什么？”
“卧槽，放开……”
“你们不是喜欢祭祀河神嘛，既然这样，那就跟我们一起下去伺候他吧……”
……
“不，我特么不想死啊，救命啊！”几个家伙张牙舞爪，拼命用手指在泥地上抠着，可还是被这群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一点一点拖到了河里。
……
而在另一边，空空给几人沏了茶，正在讲当年的往事。
“大师，刚刚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玉小邪倒是挺好奇，那看起来像灵药成精的玩意，到底是什么。
“那是本寺的镇寺之宝，七彩菩提树！”说道这个老和尚那叫一个操蛋。
“菩提树不是佛宝吗，传闻当年佛祖悟道的时候，正是坐在菩提祖树之下，它不仅有沟通天地法则，提高修士悟性的作用！”
“坐下其下修炼，更是可以提高修炼的速度。”
王傲玥不愧是天君强者，对于佛家一些秘闻，也是知之甚详。
“不错——”
“可惜，本寺的这尊菩提树堕入了魔道！”
……
“难道是有什么东西污了它的灵性？”大凡这样的宝物，一旦被负面的能量所沁染，带来的后果是毁灭性的。
“没错，是一个叫小娟的姑娘，吊死在了上面，当年岛鸟国的人侵犯我夏华，村里的人死了有六七成，粘稠的鲜血把土地都染红了，而这些血都被菩提树的根给吸收了！”
……
“那空空，你怎么不给他们说说，小娟是怎么死的？”也就这时，原本还以为早就离开的菩提妖树，又出现在了大门口。
“村子里的那些男人，一个个人高马大，壮的跟个牛犊子似的，而岛鸟国人只来了一个小分队，只有十几号人……”
“村里的壮丁起码上百号，可就是这上百号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儿，为了自家的女人孩子不被霍霍，把小娟推了出去。”
“那还是个不满十六岁的孩子……就这样被岛鸟国的畜牲拖出去，活活给糟蹋了，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一个排着队去的……”
“那时候，你空空大师在哪儿？”
“你这位德道高僧在哪儿，口口声声说喜欢人家，当她被人侵犯的时候，你在哪儿？”
……
“我……”菩提妖树说道这儿，双眸猩红，而老和尚早就泪流满面了。
“你守着你的佛祖，守着你的破庙，守着你不能杀生的清规戒律……”妖树的话，就像一把把利刃扎在了某人的心上。
“我去了，可是，没赶得上……”
……
“空空，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你堂堂佛修大能，只要你愿意，整个村子都能化成齑粉！”
“你不是想知道小娟为什么会上吊自杀吗，那我就告诉你！”
……
“是村里的人，嫌弃她被玷污了，认为她辱没祖宗，即便她用自己的清白换来了他们的安全，他们的眼里依旧只有嫌弃和厌恶，谁知道她会不会生下畜牲的种……”
“所以，他们就给她下了药，让她昏迷不醒，然后把她吊在了我的树杈上……”
“空空，这就是你守护了上百年的村子……”
……
不提空空，就连玉小邪等人听了这话，也被深深的震撼了。
在那个山河破碎的年代，一个女人被整个村子喂给了畜牲，又在畜牲离开之后，擅自结束了她的生命。
这就是赤果果的人性。
这就是我们自己的同胞。
“我出去抽支烟！”
玉小邪感觉一股憋屈堵在心口里，只能走到大殿外看着雨滴，叼起了烟。
“别说了，你给我闭嘴……”此刻的空空老和尚，像个孩子无助的跪倒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的溅落在地上。
“现在也同样如此，你知道村口那条河里，有多少无辜女子的尸体吗？”
“你的佛，你的菩萨，是普渡了世人，还是只渡了你一个？”
“你知道，小娟在临死前，最后一个念头是什么吗，她在想，我的和尚哥哥会嫌弃我吗？”
……
“呃啊……”
“呃啊……”
一时间，一股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瞬间在这片空荡荡的寺庙里，回荡了起来。
“你们都该死，该死，小娟！”
轰隆！
天上的雷霆和雨滴也仿佛在应和着，而空空老和尚就像疯了一样，一口气冲到了大殿外，愤怒的用拳头砸着外面的石碑。
可他并没有动用真元，而是拳拳到肉，一时间，石渣飞溅，而他的手上也是血肉模糊，猩红的血迹滴答滴答流到了地面上。
“大师……”
玉小邪缓缓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有人都感觉眼窝热热的，似乎有东西在里面，随时都准备往下掉。
“施主，别叫我大师了，我一直以为菩提树是妖魔，其实这么多年来，我善恶不分，黑白不明，保护的一帮畜牲，才是真正的妖魔，我算哪门子和尚？”
“弘的哪门子法？”
“普渡的哪门子众生？”老和尚所有的信念一瞬间全都轰塌了。
“空空师父，你不用自责，小娟其实一直都没有怪你，或许这就是命，能够这样陪着你，我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也就在这时，一道女子的虚影缓缓从菩提树之中浮现了出来。
“你是小娟？”老和尚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角抽抽的，看着那道虚影，有些不敢认，但又害怕那影子突然间消失。
“我，对不起你！”
“其实我喜欢你！”
是啊，那个沉默的年代，连牵个手都算惊天动地，何况一个和尚喜欢上了一个普通的女孩呢。
不被村民乱棍打死，就不错了。
“我知道……”女子想哭，可惜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你是这菩提树的妖灵？”王傲玥也没想到，一个冤死之人的灵魂，居然凭莫大的愿力和菩提树的灵识融合到了一起。
“没错！”虚影消失，原本木然的菩提树瞬间幻化成了普通女孩的样子。
“我知道，空空这么多年来一直耿耿于怀，为了替我报仇，他甚至参加了抗部队，专门猎杀岛鸟国的大将！”
“可那时候，我还不能说话，只能这样日复一日的看着！”
……
“好感人！”白暮雪甚至已经哭了。
人世间最远的距离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我一直在你身后，你却不知道。最诛心蚀骨的话不是我爱你，而是我一直没离开过。
“师父，这和尚爷爷是爱上了妖了吧！”
“我记得白蛇传那上面，许仙爱上了蛇妖，法海不是要斩妖伏魔吗？”宁耀这货毕竟还要，对于情爱没有那么多感触。
“你要是再不闭嘴，信不信我揍你！”玉小邪龇牙咧嘴的威胁道。
“呃……”
后者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刚想找其他几个姐姐告状，就看见其他几人也是一脸不善的看着自己，当即闭了嘴。
“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那天亮之后，我们就离开这儿吧！”
原本玉小邪是想到这儿来散心的，没想到遇到这档子事儿。
其实，有人的地方就有私欲，有争斗，有江湖。
修仙者如此，普通人如此，封疆大吏如此，贩夫走卒同样如此。
“疯和尚，给老娘滚出来！”也就在此时，大殿之外突然传出一声呵骂。
“东家婶子，跟他啰嗦什么，直接一把火把这里烧了得了！”
“不行，俺们的男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怎么着也得问问吧……”
……
还没等玉小邪、空空等人出去，外面已经围满了拿着手电，穿着雨衣扛着锄头的村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帮家伙准备干仗呢。
“你们有什么事？”以前兴许还会对这帮家伙客气，可一想到他们是害死小娟的那帮人的后代，空空心里别提多膈应，再加上他们往日的所作所为。
老头更是没什么好脸色。
“老不死的你给我让开……”这帮人根本没有寒暄，径直将老和尚推到了一边，强行闯入了大殿，就看见了宁妃倾等人。
“二杆子，你这个塞炮眼的，死哪儿了？”
“胖子，要是让老娘抓到你，有你好果子吃……”
……
供桌上的贡品和香炉，被这帮家伙直接掀翻在了地上。
对于大殿正中供奉的佛陀，他们看都不看一眼，这人都穷的活不下去了，还谈什么狗屁的信仰。
“老不死的，是不是你帮着外人把俺们村长给藏起来了，电话都打不通！”村里一名壮实的汉子，一把扯起了空空的衣领，恶声恶气的质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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