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秦则X邹厘【三】
[欧巴]
元旦放假,天经地义。
PinkSky全员放纵，工作学习通通抛之脑后。
彭送送玩动物森友会走火入魔，满脑子菜钓鱼搞钱。
顾小东沉迷于网络世界身份扮演,手握三个小号跟人侃大山，既是纹身师又是科学家,还装背包客，能把自己玩精神分裂。
秦则被子一蒙，补觉。
朱随缘让他们出门玩,三张游乐园入场卷拍桌上，“去吧，吃喝玩乐我全报销。”
秦则翻了个身，声音懒洋洋泛着困：“假期，人多,排队,不去。”
朱随缘又拍下三张门票,“朋友新弄沉浸式密室馆,还没正式开放，应该没什么人,这是内测票,去不去？”
秦则依旧提不起兴趣。
顾小东喜欢惊险刺激,想去，哄着彭送送加入他阵营,两人投了赞成票。
彭送送趴床边，学秦则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则哥,起床，鬼屋，看鬼。”
秦则坐起来抓了把头发,踢开被子，“待会儿你可别哭。”
PinkSky三人组出发。
密室馆离得不远，秦则熟悉地方，没开导航直接抄近路过去了。
如朱随缘所说，还在内测阶段，人不算多。
彭送送和顾小东人手一份爆米花冰淇淋，像来看电影。
黑色墙壁上挂着许多主题海报，慢慢看下去，彭送送始意识到不对，想往外走，被秦则扯回来：“别怂，赶紧选一个。”
彭送送说：“哥，咱们去吧？”
他刚才就是口嗨。
秦则表示：“来不及了。”
顾小东点了点一幅名叫《口之家》海报，说：“送送，你要害怕咱们就玩这个吧？看着不吓人。”
确实，别的都是主题海报上要么像被泼了半盆血，要么画着恐怖惊悚人面。
而面前这张，暖色调，画中是一所挂着裁缝店招牌木房子，大门敞，里头摆着圆桌，一对夫妻和两个女儿围坐在桌前吃饭。
乍一看，还温馨。
“那就这个吧。”秦则敲定。
工作人员交给他们一个手电筒和对讲机。
秦则正打算把手机放进储物柜，收到一条来自邹厘消息。
她给他发了张照片，上面是一个观音玉佩。通体碧绿，约莫两根手指头大小。
邹厘问：“是你吗？”
昨天录完综艺回到家，她收拾东西，在棉服兜帽里意外发现了这块玉佩。
东西不是她，极可能是秦则，毕竟这周末他们俩相处时间比较长。
“是我。”秦则。
玉佩他塞口袋里，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也没发现。
邹厘：“应该很贵重吧？方便给地址吗，我送过来，这样比较保险。”
她怕快递出岔子，谁也赔不起。
秦则盯着手机屏上跳出的字，哂笑一声，确实贵重，价值十元人民币。
东西是倪鸢去年逛庙会时买，说在庙里过光，保佑他平安顺遂。礼轻情意重，还让他别小瞧。
见秦则没有及时回复，邹厘又发过来一条，言辞间显然易见透着小心：
“要不然我给你送到随缘文化可以吗？再让公司前台转交给你。”
她误会他不想透露私人住址，会造成他困扰。
好在公司地址是早就公开了，上网随便搜搜就能找到。
“不是那个意思。”
秦则一向不耐烦跟人解释，这次破天荒多说了几句：“没有不愿意给你地址，只是现在我跟俩队友出门了，家里没人。”
“在重囍路的一家密室馆，玩密逃。”
邹厘正好在重囍路附近，表示自己可以等他。
密室馆楼上家电玩城，顾小东待会儿还得去瞧瞧。秦则估摸了下时间，跟邹厘约定三小时后见。
秦则：“到了打我电话。”他发了定位，同时还发了手机号码过去。
邹厘将那一串数字存好，缓了几秒，才中规中矩地回他：“好的。”
顾小东和彭送送等在密室入口处，见他哥拿着手机跟人聊，以为是工上，“晴姐吗？”
“没，一个朋友。”秦则随口道，理所当然的样子，没犹豫。
不久前，邹厘于他，还是一个不相干陌生人。
酒楼初见，他摘掉她的耳机，冷淡眸子里堆着不加掩饰厌恶，后面发现是误会一场。
再经过周末短暂相处后，她从陌生人变成了朋友。
秦则忽略自己心里泛起的那点儿异样情绪，带着俩小孩进了密室。
三人摘下眼罩，打量四周环境。
面前屋子正是宣传海报上裁缝店。灯光昏黄，带着灰调，让视野内一切看着都朦朦胧胧的。
总之，不怎么阳间。
他们现在二楼，而出口在一楼。
得想办法下去。
在走廊上转了一圈，没发现楼梯口。
倒是搜寻到许多带信息的卡片，三人埋头整理线索，顾小东说：“送送，就算你害怕，但能不能别老勾我手指头？我不搞基。”
彭送送懵，“谁勾你了？”
顾小东抓住老在他掌心蹭来蹭去的手，整个握住时，意识到不对。
这只手小巧，冰凉滑腻，且柔软无骨，根本不是彭送送。
顾小东脑子一麻，僵硬地回头，一个女孩穿着繁复红裙子瞪着漆黑眼珠子望着他，对着他笑。
“啊——”
听见顾小东叫，彭送送一头，也：“啊——”
秦则耳朵炸了。
接着始被NPC追。
跑着跑着，灯还灭了。
手电筒在彭送送手里，他慌乱中按下按钮，发现居然还是个带彩光。
他一路跑，手电筒一路颠簸，彩色光束一路乱蹿，赤橙黄绿青蓝紫，变换颜色。
跟蹦迪现场似。
差点把锲而不舍追他们的NPC给逗笑了。
秦则意外间打了一间房门，暂时避难。房间空间狭小，拥挤。铺面而来一股血腥味，混杂着别的东西，刺鼻。
“治跌打损伤的药油。”秦则曾经对这味道熟悉。
通过屋内布置，发现这是女生房间。但暂时无从判断房间主人是双胞胎中姐姐还是妹妹。
“追我们的是姐姐还是妹妹啊？”彭送送问。
“不知道。”顾小东还没从刚才惊吓中回过神。他以为自己胆子大，今天丢人了。
甩了甩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股滑腻的触感。
没多久，门外脚步声消失了。
他们继续找线索。
归纳一下，他们来到的是一个四口之家，母亲和姐姐都是裁缝，父亲在酒驾中失去了一条腿，此后性情大变，脾气残暴古怪。
家具上遍布小刀刻痕，各器皿都是残缺破损，显然被摔打过。
“你们记不记得海报上画着他们一家四口吃饭的场景，但桌上碗筷好像只摆了三份？”顾小东问。
彭送送细品了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联想到房间中血腥味和药油，顾小东猜测：“难道个女儿已经不在了吗？”口之家，实际上只剩三个人了。
彭送送抓着秦则衣服，寸步不敢离。
但很快，他们又推翻这个猜测。
因为破解下一扇门之后，他们发现屋子中央供着牌位和父亲黑白相片，桌上摆着两根白烛，火光微弱，瘆人得很。
灵堂里墙壁上贴着许多父亲虐待家人证据。
故线其实并不复杂。
平时不敢做出反抗女儿目睹了性情大变的父亲残忍对待母亲之后，分裂出了另一人格，也就是不存在的妹妹，情绪濒临崩溃时，失手误杀了父亲。
到这里，剧情已经走完了一半。
剩下母亲的剧情“嫁衣”，他们还没有触发。从老报纸上刊登的“人口拐卖案”断定，当年母亲嫁给父亲，应该另有隐情。
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彭送送心里感觉难受，问秦则：“我们现在可以出去吗？”
秦则点头，把对讲机给他。
正在此时，之前被吓到抱头乱窜顾小东打算挽回形象，随手掀了面前布帘。
半屋子穿新娘嫁衣的假人模特露了脸，场面颇为壮观，且惊悚。
这人就是“特大人口拐卖案”中失踪的人，她们像货物一样被运送到不同卖主手上，成为一人的妻子。
母亲是她们的其中一员。
所以，假模特中应该有一个NPC扮演活人。
一道声音幽幽地从面八方同时响起：“欢迎光临。”
彭送送手臂上顿时竖起鸡皮疙瘩，拉着秦则始跑，一边抱着对讲机喊：“不玩了不玩了，快放我们出去！”
NPC本来没打算追，但看他跑都跑了，还叫那么大声，也就追一追意思一下好了。
表达自己敬业程度。
彭送送头发凌乱地从密室出来，眼睛都红了。
他说：“我再也不来玩了。”一半是被吓得，一半是因为故线心里堵得慌。
秦则没搭腔，只无声地揉了揉他头。
秦则还点儿累，呼吸没平复下来。
因为他是背着彭送送跑，小孩不中用，腿软，专往他背上爬。秦则又不能真不管他，好歹是队里乃至整个公司的吉祥物。
秦则捏着彭送送下巴，鼓励道：“来，哭一个。”
彭送送眨巴了两下眼睛，眼眶里蓄着生理泪水扑簌往下掉了两颗。
秦则端详他模样，说：“你哭得我没感觉。”
彭送送：“？？？”
顾小东听不下去了：“哥，你是变态吗？”
秦则想起昨晚道别时，夜色中邹厘眼泪。
风从山谷浩荡吹过，带起路边梅树枝桠，不知谁手中的旗帜被吹得翻飞，发出一响动。还节目组工作人员说话声，全化了背景音。
秦则没来得及多说一句，多问一句，堪堪只够他挥手道别，司机就将车开走了。
邹厘眼泪还在脑海里晃。
顾小东觉得他哥魔怔了，发愣不知在想什么，就跟彭送送小声嘀咕：“估计是被吓着了，装酷呢，在密室里憋着没喊，他年纪最大喊出来丢面……”
秦则拍了一下他后脑勺。
顾小东后半句话硬生生咽了去。
密室把人玩郁闷了，可以去楼上电玩城撒欢。
秦则跟家长一样杵在墙边，看俩小孩骑极速摩托，假他提不起兴趣。
“则哥，您别像个老年人一样无欲无求成吗？”彭送送玩嗨了，忘了密室阴影，朝他招手：“快点加入我们小年轻队伍！”
秦则抬腕看表，“小年轻，你还能撒野二十分钟。”
又看了看手机，邹厘那边没动静。
估计还没到。
从楼里出去，差不多正好过去三小时。
秦则拨开面前透明的塑料门帘，发现花坛边坐了个人。
邹厘带着顶姜黄色的帽子，视线落在某处，抬头看见他时，像星星突然闪烁了一下，身体立即站起来。
秦则走过去，“怎么没打我电话？”
“刚到两分钟，正要打，你就下来了。”邹厘说着掏出玉佩，交给秦则。
她是真以为东西贵重，用一块干净手帕裹着，放在小盒子里。
“你看看没有损坏。”
秦则配合地打盒子看了一眼，说：“没问题。”
然后问：“一起吃个饭？”
劳烦人特地跑一趟，按理说请人吃顿饭是应该的，况且也到晚饭点了。
收到邀请的邹厘轻轻屏住了呼吸。
片刻后，却笑着拒绝了：“我还点事情要办，就不一起了。”
在后面买完零食顾小东和彭送送也掀门帘出来了，彭送送意外看见邹厘，高兴地叫了一声姐姐。
顾小东手上端着杯冻酸奶还没吃，秦则直接拿过来，给了邹厘，“谢礼。”
手上一空的顾小东：“？？？”
彭送送见顾小东望向他，也怕被抢，赶紧低头舔了一大口。
邹厘送完东西就走了。
冬季傍晚天色晦暗，汽车驶过，扬起一阵沙尘。她的背影汇入人海，很快消失不见。
“则哥。”彭送送欲言又止。
秦则吐出一个字：“说。”
彭送送：“你跟姐姐录节目这两天，没发生什么吧？”
秦则看他，“两天能发生什么？”
“哦。”彭送送吃着东西，“我就是觉得姐姐像在躲你，她不是你粉丝，你不是她偶像么，她躲你干什么？”
彭送送问秦则，秦则自己还纳闷呢，他问谁去？
秦则觉得烦，没在身上摸到烟盒，去对面商店买了包烟。
店主老大爷坐在门口烤火嗑瓜子，拿出微信收款二维码，说话语气里带着过来人劝慰：“对女朋友要好一点，人跑了你没地儿哭去……”
秦则莫名。
“戴黄帽子那姑娘，在对面花坛边蹲了两小时，是为了等你吧？”
秦则意识到他说的是邹厘，点烟动作一顿，“两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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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则被子一蒙，补觉。
朱随缘让他们出门玩,三张游乐园入场卷拍桌上，“去吧，吃喝玩乐我全报销。”
秦则翻了个身，声音懒洋洋泛着困：“假期，人多,排队,不去。”
朱随缘又拍下三张门票,“朋友新弄沉浸式密室馆,还没正式开放，应该没什么人,这是内测票,去不去？”
秦则依旧提不起兴趣。
顾小东喜欢惊险刺激,想去，哄着彭送送加入他阵营,两人投了赞成票。
彭送送趴床边，学秦则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则哥,起床，鬼屋，看鬼。”
秦则坐起来抓了把头发,踢开被子，“待会儿你可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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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馆离得不远，秦则熟悉地方，没开导航直接抄近路过去了。
如朱随缘所说，还在内测阶段，人不算多。
彭送送和顾小东人手一份爆米花冰淇淋，像来看电影。
黑色墙壁上挂着许多主题海报，慢慢看下去，彭送送始意识到不对，想往外走，被秦则扯回来：“别怂，赶紧选一个。”
彭送送说：“哥，咱们去吧？”
他刚才就是口嗨。
秦则表示：“来不及了。”
顾小东点了点一幅名叫《口之家》海报，说：“送送，你要害怕咱们就玩这个吧？看着不吓人。”
确实，别的都是主题海报上要么像被泼了半盆血，要么画着恐怖惊悚人面。
而面前这张，暖色调，画中是一所挂着裁缝店招牌木房子，大门敞，里头摆着圆桌，一对夫妻和两个女儿围坐在桌前吃饭。
乍一看，还温馨。
“那就这个吧。”秦则敲定。
工作人员交给他们一个手电筒和对讲机。
秦则正打算把手机放进储物柜，收到一条来自邹厘消息。
她给他发了张照片，上面是一个观音玉佩。通体碧绿，约莫两根手指头大小。
邹厘问：“是你吗？”
昨天录完综艺回到家，她收拾东西，在棉服兜帽里意外发现了这块玉佩。
东西不是她，极可能是秦则，毕竟这周末他们俩相处时间比较长。
“是我。”秦则。
玉佩他塞口袋里，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也没发现。
邹厘：“应该很贵重吧？方便给地址吗，我送过来，这样比较保险。”
她怕快递出岔子，谁也赔不起。
秦则盯着手机屏上跳出的字，哂笑一声，确实贵重，价值十元人民币。
东西是倪鸢去年逛庙会时买，说在庙里过光，保佑他平安顺遂。礼轻情意重，还让他别小瞧。
见秦则没有及时回复，邹厘又发过来一条，言辞间显然易见透着小心：
“要不然我给你送到随缘文化可以吗？再让公司前台转交给你。”
她误会他不想透露私人住址，会造成他困扰。
好在公司地址是早就公开了，上网随便搜搜就能找到。
“不是那个意思。”
秦则一向不耐烦跟人解释，这次破天荒多说了几句：“没有不愿意给你地址，只是现在我跟俩队友出门了，家里没人。”
“在重囍路的一家密室馆，玩密逃。”
邹厘正好在重囍路附近，表示自己可以等他。
密室馆楼上家电玩城，顾小东待会儿还得去瞧瞧。秦则估摸了下时间，跟邹厘约定三小时后见。
秦则：“到了打我电话。”他发了定位，同时还发了手机号码过去。
邹厘将那一串数字存好，缓了几秒，才中规中矩地回他：“好的。”
顾小东和彭送送等在密室入口处，见他哥拿着手机跟人聊，以为是工上，“晴姐吗？”
“没，一个朋友。”秦则随口道，理所当然的样子，没犹豫。
不久前，邹厘于他，还是一个不相干陌生人。
酒楼初见，他摘掉她的耳机，冷淡眸子里堆着不加掩饰厌恶，后面发现是误会一场。
再经过周末短暂相处后，她从陌生人变成了朋友。
秦则忽略自己心里泛起的那点儿异样情绪，带着俩小孩进了密室。
三人摘下眼罩，打量四周环境。
面前屋子正是宣传海报上裁缝店。灯光昏黄，带着灰调，让视野内一切看着都朦朦胧胧的。
总之，不怎么阳间。
他们现在二楼，而出口在一楼。
得想办法下去。
在走廊上转了一圈，没发现楼梯口。
倒是搜寻到许多带信息的卡片，三人埋头整理线索，顾小东说：“送送，就算你害怕，但能不能别老勾我手指头？我不搞基。”
彭送送懵，“谁勾你了？”
顾小东抓住老在他掌心蹭来蹭去的手，整个握住时，意识到不对。
这只手小巧，冰凉滑腻，且柔软无骨，根本不是彭送送。
顾小东脑子一麻，僵硬地回头，一个女孩穿着繁复红裙子瞪着漆黑眼珠子望着他，对着他笑。
“啊——”
听见顾小东叫，彭送送一头，也：“啊——”
秦则耳朵炸了。
接着始被NPC追。
跑着跑着，灯还灭了。
手电筒在彭送送手里，他慌乱中按下按钮，发现居然还是个带彩光。
他一路跑，手电筒一路颠簸，彩色光束一路乱蹿，赤橙黄绿青蓝紫，变换颜色。
跟蹦迪现场似。
差点把锲而不舍追他们的NPC给逗笑了。
秦则意外间打了一间房门，暂时避难。房间空间狭小，拥挤。铺面而来一股血腥味，混杂着别的东西，刺鼻。
“治跌打损伤的药油。”秦则曾经对这味道熟悉。
通过屋内布置，发现这是女生房间。但暂时无从判断房间主人是双胞胎中姐姐还是妹妹。
“追我们的是姐姐还是妹妹啊？”彭送送问。
“不知道。”顾小东还没从刚才惊吓中回过神。他以为自己胆子大，今天丢人了。
甩了甩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股滑腻的触感。
没多久，门外脚步声消失了。
他们继续找线索。
归纳一下，他们来到的是一个四口之家，母亲和姐姐都是裁缝，父亲在酒驾中失去了一条腿，此后性情大变，脾气残暴古怪。
家具上遍布小刀刻痕，各器皿都是残缺破损，显然被摔打过。
“你们记不记得海报上画着他们一家四口吃饭的场景，但桌上碗筷好像只摆了三份？”顾小东问。
彭送送细品了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联想到房间中血腥味和药油，顾小东猜测：“难道个女儿已经不在了吗？”口之家，实际上只剩三个人了。
彭送送抓着秦则衣服，寸步不敢离。
但很快，他们又推翻这个猜测。
因为破解下一扇门之后，他们发现屋子中央供着牌位和父亲黑白相片，桌上摆着两根白烛，火光微弱，瘆人得很。
灵堂里墙壁上贴着许多父亲虐待家人证据。
故线其实并不复杂。
平时不敢做出反抗女儿目睹了性情大变的父亲残忍对待母亲之后，分裂出了另一人格，也就是不存在的妹妹，情绪濒临崩溃时，失手误杀了父亲。
到这里，剧情已经走完了一半。
剩下母亲的剧情“嫁衣”，他们还没有触发。从老报纸上刊登的“人口拐卖案”断定，当年母亲嫁给父亲，应该另有隐情。
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彭送送心里感觉难受，问秦则：“我们现在可以出去吗？”
秦则点头，把对讲机给他。
正在此时，之前被吓到抱头乱窜顾小东打算挽回形象，随手掀了面前布帘。
半屋子穿新娘嫁衣的假人模特露了脸，场面颇为壮观，且惊悚。
这人就是“特大人口拐卖案”中失踪的人，她们像货物一样被运送到不同卖主手上，成为一人的妻子。
母亲是她们的其中一员。
所以，假模特中应该有一个NPC扮演活人。
一道声音幽幽地从面八方同时响起：“欢迎光临。”
彭送送手臂上顿时竖起鸡皮疙瘩，拉着秦则始跑，一边抱着对讲机喊：“不玩了不玩了，快放我们出去！”
NPC本来没打算追，但看他跑都跑了，还叫那么大声，也就追一追意思一下好了。
表达自己敬业程度。
彭送送头发凌乱地从密室出来，眼睛都红了。
他说：“我再也不来玩了。”一半是被吓得，一半是因为故线心里堵得慌。
秦则没搭腔，只无声地揉了揉他头。
秦则还点儿累，呼吸没平复下来。
因为他是背着彭送送跑，小孩不中用，腿软，专往他背上爬。秦则又不能真不管他，好歹是队里乃至整个公司的吉祥物。
秦则捏着彭送送下巴，鼓励道：“来，哭一个。”
彭送送眨巴了两下眼睛，眼眶里蓄着生理泪水扑簌往下掉了两颗。
秦则端详他模样，说：“你哭得我没感觉。”
彭送送：“？？？”
顾小东听不下去了：“哥，你是变态吗？”
秦则想起昨晚道别时，夜色中邹厘眼泪。
风从山谷浩荡吹过，带起路边梅树枝桠，不知谁手中的旗帜被吹得翻飞，发出一响动。还节目组工作人员说话声，全化了背景音。
秦则没来得及多说一句，多问一句，堪堪只够他挥手道别，司机就将车开走了。
邹厘眼泪还在脑海里晃。
顾小东觉得他哥魔怔了，发愣不知在想什么，就跟彭送送小声嘀咕：“估计是被吓着了，装酷呢，在密室里憋着没喊，他年纪最大喊出来丢面……”
秦则拍了一下他后脑勺。
顾小东后半句话硬生生咽了去。
密室把人玩郁闷了，可以去楼上电玩城撒欢。
秦则跟家长一样杵在墙边，看俩小孩骑极速摩托，假他提不起兴趣。
“则哥，您别像个老年人一样无欲无求成吗？”彭送送玩嗨了，忘了密室阴影，朝他招手：“快点加入我们小年轻队伍！”
秦则抬腕看表，“小年轻，你还能撒野二十分钟。”
又看了看手机，邹厘那边没动静。
估计还没到。
从楼里出去，差不多正好过去三小时。
秦则拨开面前透明的塑料门帘，发现花坛边坐了个人。
邹厘带着顶姜黄色的帽子，视线落在某处，抬头看见他时，像星星突然闪烁了一下，身体立即站起来。
秦则走过去，“怎么没打我电话？”
“刚到两分钟，正要打，你就下来了。”邹厘说着掏出玉佩，交给秦则。
她是真以为东西贵重，用一块干净手帕裹着，放在小盒子里。
“你看看没有损坏。”
秦则配合地打盒子看了一眼，说：“没问题。”
然后问：“一起吃个饭？”
劳烦人特地跑一趟，按理说请人吃顿饭是应该的，况且也到晚饭点了。
收到邀请的邹厘轻轻屏住了呼吸。
片刻后，却笑着拒绝了：“我还点事情要办，就不一起了。”
在后面买完零食顾小东和彭送送也掀门帘出来了，彭送送意外看见邹厘，高兴地叫了一声姐姐。
顾小东手上端着杯冻酸奶还没吃，秦则直接拿过来，给了邹厘，“谢礼。”
手上一空的顾小东：“？？？”
彭送送见顾小东望向他，也怕被抢，赶紧低头舔了一大口。
邹厘送完东西就走了。
冬季傍晚天色晦暗，汽车驶过，扬起一阵沙尘。她的背影汇入人海，很快消失不见。
“则哥。”彭送送欲言又止。
秦则吐出一个字：“说。”
彭送送：“你跟姐姐录节目这两天，没发生什么吧？”
秦则看他，“两天能发生什么？”
“哦。”彭送送吃着东西，“我就是觉得姐姐像在躲你，她不是你粉丝，你不是她偶像么，她躲你干什么？”
彭送送问秦则，秦则自己还纳闷呢，他问谁去？
秦则觉得烦，没在身上摸到烟盒，去对面商店买了包烟。
店主老大爷坐在门口烤火嗑瓜子，拿出微信收款二维码，说话语气里带着过来人劝慰：“对女朋友要好一点，人跑了你没地儿哭去……”
秦则莫名。
“戴黄帽子那姑娘，在对面花坛边蹲了两小时，是为了等你吧？”
秦则意识到他说的是邹厘，点烟动作一顿，“两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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