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_皇后今天知错了吗(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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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永安三十七年五月二十三,黄道吉日,恒王娶妻,宁国公府嫁女,

  皇帝与皇后娶儿媳妇,何等大事,盛安街数日灯火通明,禁卫军十六营四营清道开路。

  闻淑虽然不满意这门婚事,但是女儿既然成亲,那一定是要风光大嫁的,宁国公府的嫁妆从府门口据说都排到城门口了。

  在永宁伯爵府,宁南乔住的秋湖苑像被人遗忘了。

  在二个月前,宁南乔便被永宁伯爵府派人接回了府里,皇后派人传话到了伯爵府,说是她失了清白,命数不好,怕是晦气,会冲撞了这宁国公府的吉气。

  宁文远自然不敢说什么,他把人接到家,自己也觉着晦气,狠狠骂了宁南乔几句,让人把守着秋湖苑不让宁南乔出去,免得落了罪名害了全家。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府里的闲言碎语传到处都是,宁南乔她每日沉默地呆在院里,人越发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

  “外面这样吵,瑜姐姐出嫁,该有多热闹啊。”

  宁南乔呆坐在院子里,半天说了一句,紫玉回她:“瑜小姐出嫁,嫁的又是恒王,肯定热闹,听说今天连我们府里的下人也都领了赏,沾了喜气。”

  “……紫玉,瑜姐姐待我那么好,我不放心,我是不敢出去,我晦气,怕真的对姐姐将来不好,不如你替我去看看吧,回来说给我听。”

  紫玉也不过十六岁,半大的孩子,早就想出去瞧热闹了,一听主子发话,立刻便应了,出门去瞧热闹。

  恒王到宁国公府迎亲。

  新娘要拜别父母。

  宁国公与国公夫人坐在首上,二人都穿得华贵,宁镇远更是像整形换了个人,铁汉子硬是被夫人给收拾出几分贵气来,他束手束脚的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拘束过。

  “女儿,嫁了人,要——”

  昨日背下的几段词,宁镇远一时激动竟然全数忘了,他急了,脸发红,说道:“要好好的,好好的。”

  那么刚毅的一个大丈夫,顶天立地的一个人,竟然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哽咽了,眼泪都要流出来。

  宁瑜捏紧团扇,张了张嘴,几番才压住眼泪,她行了一礼:“女儿知道了,爹不必担心。”

  宁瑜给母亲奉了茶,闻淑本来还在恼丈夫惹了笑话,让女儿没了面子,一轮到自己,结果是一句话讲不出,直接就嚎了出来!一面嚎一面抓着女儿的手不肯撒。

  宁镇远来哄着,一帮人劝着,好容易才把闻淑给拉开来。

  宁瑜本来心冷理智,被父母这一闹,自己竟然也哭了。

  鞭炮声响,喜乐声震天。

  宁国公府嫁女。

  天已黄昏,盛安街道二旁灯火通明,人山人海,百姓围着街道二旁看热闹,数着宁国公府嫡女的嫁妆,竟是数不到头一般!

  恒王娶妻,宁国公嫁女。

  皇帝与皇后亲自到恒王府受礼。

  拜天地,拜君王帝后。

  终于结束了,殷钰出门去接宾客,床上撒满了工精巧的金枣,金花生,金贵元,金莲子,寓意早生金贵子。

  宁瑜一个人在新房里,她直接摘了攒满红宝石的缕空凤冠,国公府陪嫁过来的李嬷嬷吃了一惊:“小姐,不能摘啊,王爷还未回来。”

  “嬷嬷,我累了,你们都去歇着吧。”

  “那怎么行呢?”

  宁瑜把人全遣走了,有什么不行?她连南院的头牌都包过,殷钰早清楚她是什么人,还会在意这些么。

  御了钗环,宁瑜散了头发,脱了外衫丢到床前头,她合衣扯过被子倒头便睡。

  殷钰回了屋,李嬷嬷守在外面,急忙大声行礼,想提醒屋里的小姐,王爷回来了,赶紧起来吧!

  殷钰笑吟吟的,他不过二十二岁,那模样好看的,李嬷嬷心里甚是为自家小姐满意。

  “嬷嬷领人去外院吧,有事我会叫你们。”

  殷钰笑着说,新人么,李嬷嬷自然是懂的,抿嘴笑着,乐呵呵地领着人走了。

  殷钰推门进屋,瞧见宁瑜竟睡下了,他坐到床边,扭身拍了宁瑜的肩膀:“累了?”

  宁瑜闭紧眼睛,又不得不坐起来,她黑亮的长发披了满肩,讲道:“王爷,宁瑜月事来了,恐怕今晚不能与王爷同房了,王爷若是喜欢这新房,宁瑜便到旁的院子里去睡。”

  “你的月事,不是十天前刚走么?”殷钰的目光定定的。

  宁瑜面不改色:“女儿家月事反复是正常的,十天前刚走,今天它又来了。”

  殷钰眼珠子一转,笑着附耳说:“你是调皮诓我的吧,我不信,不如,我来检查一下。”

  殷钰便要解宁瑜的衣服,宁瑜被他的下流惊到了,她一把打掉他的手!殷钰的手生疼的,他脸上的笑容收了,随即又笑:“你果然在骗我。”

  看到他又缠过来,瞧见他的脸宁瑜心里便难过的受不了,她猛地推开他,殷钰差一点摔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殷钰沉下脸,“宁瑜,你是宁国公的女儿,我尊重你,但是你也该适可而止。”

  “王爷,我已经跟你说了,我身体不适,你很急迫是吗?院子外面王府里全是姑娘,要不我给叫一个?”宁瑜是真想,于是翻身下床,她脚刚一着地,殷钰便伸手将她捞上了床,一双漆黑的眼睛越发黑的可怕!“今夜是我们洞房花烛,你要我去外间找旁人,你好大的胸襟!”

  “出门前家里长辈教了,为丈夫纳妾是妇德。”宁瑜面无表情说的有鼻子有眼睛。

  殷钰眼神讥诮,呵了一声:“那怎么不见宁国公纳妾?父皇从前赏了宁国公二个美人,国公夫人拿着刀满大街砍宁国公,既然如此,我便合了你家的妇德,给宁国公送二个美人到府上,想必国公夫人定会欣然接受的。”

  “你美人多你就送,反正不是被母亲砍死就是送到寺里去。”宁瑜不想跟他纠缠,她抄起床上的被子团了团要换个地方睡去,殷钰一弯腰把她扛在肩上扔在了床上,长腿一迈便扑了过去——

  ……

  新房的门被大力拽开!

  殷钰从屋里出来,一张脸肃沉,他的衣衫微微凌乱,白玉一样的面容青了几大块,他叫:“来人!”

  陶然领人冲进院里来,看到殷钰脸伤了,吓得一帮人一齐跪在了地上!

  殷钰手在背后握紧,阴森地说:“愣着等死吗?去琉璃轩!”

  陶然有点懵:“可是王爷,今晚您洞房花——”

  殷钰眼神刺过去,冰冷森森,陶然不敢再讲下去,赶紧的开路,护送殷钰离开了华园!

  一早,要到宫里给皇帝皇后请安谢恩。

  殷钰昨晚挨了打,今天一早自己先走了,先去了宫里,李嬷嬷在房里急的不行,快被自家小姐给气死了,偏偏她家小姐还一脸没事人一样,表情很爽快淡定!

  进了宫,宁瑜一身华贵的宫装,气色甚好,给皇帝皇后请安,一旁,她的新夫脸上的伤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更严重了,满脸青紫,煞是好看。

  皇帝长久病着,脸色一直不好看,也看不出来变化,皇后娘娘的脸色是很明显的不大好看,毕竟挨打的是自己亲儿子。殷钰坐在一旁喝茶,是瞧也不瞧宁瑜,一脸的冷漠。

  “洞房之夜,夫妻二个打起来了,传得满京城都是,好好的一桩喜事弄成了盛京的笑话!”皇后罕见的发了怒,现在还在震惊!现在京城都在传恒王跟宁国公不和!

  皇帝轻缓地开口:“女儿家娇弱,钰儿,你身为丈夫,要包容,要宽和。”

  殷钰站起来,说了声是,一听便是心不甘情不愿。

  这夫妻二个的事便是皇上也不好清断,从朝阳宫出来,皇后便让宁瑜到朝凰宫里去听训话。

  “你一个新妃,就算在家中做小姐千娇万宠,嫁做人妇便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任性,出嫁从夫,当妻子的要以丈夫为尊,洞房之夜丈夫要同房,怎么能不顺从?你这是失德。”皇后端坐在殿上,话说的柔软,但是词用得颇为严厉,刚柔并济的斥责宁瑜。

  宁瑜跪在地上,目不斜视:“回母后,儿媳月事来了,所以才拒了他的。”

  “你月事来,也不耽误伺候丈夫,钰儿若是觉着不适自然不会勉强自己,他要无所谓,又有什么不可以?”皇后反问。

  宁瑜微微张着嘴,难得被皇后的话震惊到了,上一世,她没跟这个婆婆讨论过‘女德’,也不知道这个婆婆是这么‘贤惠’的。

  皇后又转头数落殷钰:“你也是,女子来月事自然是身体不适,你便急在这时吗,忍几日不行吗?”

  殷钰垂头,说了声是。

  “罢了,你们年轻夫妻,又是新婚,很多事不懂也是有的。”皇后叹了声气,喊夏嬷嬷领了四个嬷嬷过来。

  “王妃,你初为人妇,很多道理不懂,本宫宫里的这几个嬷嬷便是最懂礼的,本宫赏给你带回去罢,以后有不懂的便问她们,你们几个,要尽心教导伺候恒王妃。”

  四个嬷嬷全是面相精明,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宁瑜在心里叹气,真烦人啊,皇后光明正大的在她身边安插眼线,必定要逼良为娼迫她生孩子了。

  皇后安排了车,宁瑜与殷钰被皇后的人逼着一车离宫的,后面还跟着一辆车,车里坐着张李孙刘四位嬷嬷。

  回到王府,殷钰去忙公事,宁瑜被张李孙刘四个嬷嬷看着学习规矩,什么走路姿势,眼神就先不学了,先学如何侍奉丈夫,宁瑜总结了一句话,就是丈夫是天,丈夫是地,丈夫打你你还得反省自己为什么惹丈夫生气!

  上一世,宁瑜也是骄纵的,她是国公府独女,那时候殷钰又不得不宠她,她也是活得肆意。

  结果重活一世,还不如上一世。

  听了一天的狗屁妇道,宁瑜不能去骑马,不能去练剑,听了一天名门妇女给丈夫纳妾,温柔顺从的光荣事迹,听得她想提剑砍人,竟比打仗还要心累。

  晚上,宁瑜在汤泉里沐浴,她喜欢沐浴泡澡,全身暖暖的,泡了汤泉,回到房中,宁瑜喝了碗银耳莲子粥,便歇了。

  拥着被子,没多久,宁瑜便感觉浑身出汗,热的不行,身体里像烧了一把火一样,身上不舒服。

  在床上翻来覆去,宁瑜后知后觉的,才感觉出是哪里不对,她上一世毕竟是跟殷钰做过几年夫妻的,情爱还是懂的!

  “怎么回事?”

  宁瑜坐起来,掀了被子,重重的吐气,额头都是汗,她用手搧风,心里突然明白过来,一定是皇后宫里的几个嬷嬷给她吃了什么古怪的东西!

  房门突然被推开,殷钰走进来。

  “……”

  “…………”

  宁瑜跟殷钰面面相视,看到彼此脸上的红潮,都明白过来,二人都中招了。

  “你别过来!”

  宁瑜大叫,她一翻身端坐在床上,二两杀气腾腾,“王爷,你脸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别再来找不自在,我一身功夫怕你扛不住。”

  殷钰站在门口,他就盯着她,眼神很深,很黑,表情不明,宁瑜歪着头,一握拳头,指骨嘎嘎响,她不是吓唬他!

  “出来。”

  殷钰忽然转身,他穿了件白衫,外面罩了件皱纱的褙子,身姿修长,走路薄纱飘动格外轻灵。

  宁瑜随意穿了件红色薄衫,套上靴子,跟着出门去。

  殷钰站在院子里,他扔了把木剑过来。

  “干嘛?”

  宁瑜握着剑问,殷钰扫她一眼,“把精力消耗下去,药效就退了,我也不想与你同房。”

  宁瑜恼了,她不想是她不想,可是他不想,那就是侮辱人了,宁瑜执剑,不耐烦地讲道:“我能捱过去,不用这么麻烦,你要是撑不下去,这满王府都是姑娘,你随便挑一个便是,我也不会与你计较,会帮你收到房里的。”

  殷钰眼一沉,什么也没有说,一剑刺过来!

  二人在院子里,打的昏天黑的!殷钰说的对,这确实是消耗体力的好办法,尤其是宁瑜是真的想揍他!

  二人打了一个时辰,殷钰把剑丢在地上,扶着石桌子喘气,他真的恼了,“说好了比试,你老是打我干什么?”

  宁瑜擦了把脸上的汗,笑得灿若骄阳,“你不服,你可以打回来嘛,来啊来啊。”

  他是会武的,但是艺多不精,她可是专精一门,武功比他强多了,上一世,他便从来打不过她。

  “不打了。”

  殷钰坐到石凳上喘气,宁瑜撇嘴,其实她也累了,嘴硬罢了,殷钰突然起来,过来拽她的手臂。

  “干什么?”

  “累了,睡觉。”

  殷钰把人拽到屋里,把房门一关,宁瑜警觉,怕他想染指自己,殷钰却不理她,上了床,拽了被子倒头就睡。宁瑜爱干净,一身汗她是睡不着的,她唤人去添热水,洗了个澡,她当然不会跟殷钰同床,她抱着被子睡在了外室的榻上。

  张嬷嬷到宫里一五一十地把战况禀报给了皇后,恒王殿下跟王妃喝了暖情的药,在院子里打了一个时辰的架,然后王妃沐浴,跟殿下倒是睡一屋了,可是嬷嬷在外面听,并没有动静,显然是没有同房。

  皇后怒了,把殷钰叫到宫里,骂了一通。

  “叫她生下儿子,你轻松她也自由,她是性子不好,但是生得国色天香,你怎么就不能与她同房?”皇后骂。

  殷钰站在皇后跟前,精神不济,“母后又不是不知道,她武功了得,她不愿意,儿子必定要用强,用强,她必定要打儿子,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碰她。”

  皇后不言语了,头越发的疼。

  一连几天,嬷嬷们的药用不完,殷钰与宁瑜却是要吃饭的,不吃饭必定要是挨饿的,吃了便要受罪。

  连着几天,殷钰跟宁瑜天天晚上打架,木剑断了十来把,别说殷钰吃不消了,连宁瑜都上火,白天流了鼻血,被逼得暴躁如雷。

  晚上,宁瑜躺在榻上,睡的像死了一般。

  殷钰站在她的面前,目光幽幽,“差不多了吧,想来你也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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